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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w_xefd] 【七叶草】 第三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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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即使芙洛泽拉在家的时候,科因也经常需要为了订单和表演的事情来回奔波,
他并不缺独自出门的借口。

  唯一让他还留在家里没有出发的牵绊,只是心底那正在渐渐消逝的愧疚。

  他当然不是个会把忠贞当回事的男人,只不过一想到芙洛泽拉有可能露出的
悲伤神情,他就感到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可这个等待他的成熟果实实在太诱人。

  这之前,他玩弄过的女人里身份最高贵的也不过是害他被追杀的那个贵族情
妇,说白了,不过是个有长期稳定买主的婊子而已。

  这次可了不得,子爵大人的女儿,光是这个身份就足够让他热血沸腾了。即
使是自由开放的圣域第一帝国罗特蒂亚,也没多少平民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贵族女
性的身体,更不要说他这么一个卑贱的流浪歌手。

  对于承受过某个贵妇鄙夷目光的他来说,能剥光一个身份更加高贵的女人然
后狠狠地操进去实在太值得期待了。

  再说她长得也不差,身材那么棒,错过的话,以后一定会后悔莫及。

  越想下去,心里就越觉得渴望而焦躁。

  于是,刚刚过了中午最温暖的时间,科因就出现在了帕莱顿旅馆的大厅里。

  如果说之前的谈话让他对谢莉丝的身份多少还有些虚幻感的话,现在,一切
则变得更加实际。旅馆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外人,楼梯口站着两个高大强壮的卫士,
腰间的双刃剑没有剑鞘,直接挂在擦的锃亮的盔甲腰侧。

  卫士头盔上的额徽证实了谢莉丝的身份——库顿家双剑于冰中交叉的纹章在
西北这一带地区也算是小有名气。

  “这里已经被我们包下了,有需要住宿的客人,请往别家去吧。”一个仆人
打扮的少年端着木盆从楼上下来,歪着头对他说。

  那少年模样十分清秀,如果是谢莉丝的侍从的话,可以猜到多半已经不是童
男了。

  科因想象着那健美的女郎骑在这个瘦弱少年身上狂野的摇晃着肥美臀部的情
景,忍不住挤出了一丝暧昧的微笑,不过语气依然恭敬有礼:“我是科因·沃尔
森。龙背上的歌手。您的主人谢莉丝小姐和我有些关于表演预订的事情需要商量,
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帮我转告她一声,我已经到了。就在楼下等着她的召见。”

  那仆人显然是知道了点什么,用略带嫉妒的目光瞪了他一眼,接好了热水快
步上楼去报告了。

  再下来时,他眼中的嫉妒变得更加明显,几乎是瞪着科因说:“谢莉丝小姐
在最东头的套房等你。”

  “谢谢。”想到即将尝到贵族女性的高贵肉体,科因很好心情的没有和小仆
人计较,径直上楼赴约。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的回应又变成了冷淡的声音:“请进,门没锁。”

  他扭了一下门把,走进了屋中。

  屋里的壁炉点着火,强化了阳光带来的温暖感觉。谢莉丝就站在窗口,身上
仅穿着一件不符合季节的薄丝睡裙。

  难道她看到了穿的十分清凉的芙洛泽拉,忍不住有了竞争的心态?

  不过这么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穿着可以透过阳光的连身裙站在窗边的时候,
任何男人都暂时不会注意到其他东西。科因也不例外,他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肆
无忌惮的盯着睡裙中被阳光勾勒出来的性感曲线。

  连衬裤和贴身背心都没穿,顺贴的裙腰把隆起的饱胀臀峰几乎直接呈现出来。

  顺手把门锁上,科因走向谢莉丝,轻轻搓着自己的手掌让那里温暖一些,免
得抚摸到女体的时候让对方感觉到凉意。这种小细节,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法宝。

  “您这身打扮真是性感极了。”他用低沉的声音赞美着,试探着把手放在谢
莉丝的肩头。谢莉丝的身高几乎和他持平,这让他的这个姿势多少有些别扭。

  “比起你的小母龙呢?”谢莉丝的声音低柔了下来,嗓子再次混合了那种悦
耳的细微嘶哑。

  “这还用说吗?我现在可是就在您的身后,兴奋的血液沸腾。”他刻意发出
了类似喘息的呼气,把热烘烘的气流喷在睡裙肩带旁露出的浑圆肩头。

  西北的山地人有着其他地方的人类女性无法比拟的雪白肤色,但离近了的话,
能看到细小的金色汗毛,摸上去带着一种奇特的细微粗糙感,并不是那种温润细
腻的柔滑。

  “那,你打算如何让我的血液也沸腾起来呢?我很好奇。”谢莉丝依然就那
么站在窗口,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的动作,语气也并没像科因期望的那样变得放浪
起来。

  “让我卑微的嘴唇,来服务您全身尊贵的肌肤,您觉得如何?”他小心的注
意着谢莉丝的反应,慢慢把嘴唇凑了过去,谨慎的轻轻吻在她后颈的乌黑长发旁。

  谢莉丝并没有什么反应,被亲吻的是女性比较敏感的后颈,她却连肌肉都没
有一丝紧张。

  看来意外的不好应付啊……科因皱了皱眉,大着胆子逆着长发的走向向上吻
去,把舌头伸长,轻轻的碰着耳垂后方的肌肤。

  谢莉丝没有抗拒,但也没有回应,依然抱着双手面对着窗口,连呼吸都和平
常一样安稳。

  嗯……可能是敏感带和普通女人不同,看来需要费些功夫。科因给自己鼓了
鼓劲,双手滑到她纤细但充满柔韧力道的腰肢上,隔着丝滑睡裙,轻巧的爱抚。

  “你的小母龙就是被这种俗气的办法弄到高潮的吗?”谢莉丝轻蔑的哼了一
声,突然向后伸手捏住了他的裤裆,用手指按着里面半勃起的肉棒,“也不是很
了不起的大小么。”

  自尊心有些受挫,科因陪笑着说:“大小比起技巧来说并不重要,您这么成
熟的美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谢莉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挥手把窗帘拉到一起,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修长
的腿翘叠交叉,抬高的大腿让睡裙滑了下去,露出雪白丰润的下肢,和交叠处引
人遐思的一抹阴影,“到现在,我还没感到你和冰岩城的男妓有什么不同。”

  科因抬了抬眉,压下心中的火苗,微笑着走到谢莉丝身边,慢慢蹲了下去,
捧住了她抬起的左脚,温柔的抚摸着棉料拖鞋后方露出的脚踝,一点点移动到小
腿上,“这不是才开始吗,我尊敬的小姐,您要是这么没耐心,可是会错过很多
快乐呢。”

  谢莉丝用手指勾住科因的下巴,俯视着他,幽黑的瞳孔里还没有看到一点兴
奋的迹象,“我不是有耐心的人。既然你的嘴巴这么厉害,不如把你的舌头用到
该用的地方来吧。”她说着,把肥美的屁股向后挪了挪,抬起双脚分开踩在了床
边,把饱满丰腴的耻丘整个向前推出,“你应该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对不
对?”

  “当然,我的荣幸。”科因笑着将上身探了过去,凑近了被乌黑卷曲的浓密
毛发覆盖的神秘花园。

  看惯了芙洛泽拉光洁细嫩的股间,猛然看到正常人类女性的成熟下体,他竟
然稍微有些不适应。幸好,熟悉的记忆很快回到脑海,他双手捧住充满弹性的大
腿,顺着大腿内侧的肌肤向更深处亲吻过去。

  谢莉丝双手撑在身后,半眯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服务,目光投在天花板上,
眼神依然没有燃烧的迹象。

  这的确是经验丰富的透熟果裂,肥厚的肉唇剥开后,露出的柔软花瓣已经是
较深的色泽,花瓣绽开后,落进他眼底的膣口倒还是鲜艳的嫩红,不过那里真的
毫无被唤醒的痕迹,干涩的好像已经绝经的中年妇人。

  他用手指将整个秘裂撑开,从纵向的顶端找到了膨大而发达的阴核,嫩皮覆
盖不住整个红豆,露出了光滑娇嫩的半边圆头。

  这里都不行的女人,我可还没有遇到过。科因这么想着,用舌尖在那颗芽苞
周围画着圈子,一点点靠近中心位置。

  谢莉丝总算有了点反应,她的气息明显的变得浑浊了几分,大腿内侧的肌肉
也稍微绷紧了一些。

  科因向上抬起眼,才发现看不到谢莉丝的面部表情,两团硕大的乳房恰好阻
挡了他的视线,他只好从肉体的反应来猜测她的兴奋程度,小心的用舌面轻舔着
阴核,同时用指尖轻柔的揉着还没有开始湿润的玉门。

  从喉咙里咕哝了一句什么,谢莉丝向后躺倒,把双手枕在了头后,丰满的大
腿分的更开,把鲜美的花蕊完全绽开在科因唇畔。

  雪白的巨乳随着她的躺倒变为扁圆的形状,仿佛要从胸前逃开一样,沉甸甸
的坠向两侧。

  科因皱了皱眉,面前的性器虽然分泌了一些润滑的蜜汁,却也仅仅是足够插
入的分量而已,远远不到动情的标准。他把谢莉丝的双腿抗在肩头,整张嘴都覆
盖了上去,鼻尖刺进浓密的黑色森林之中,舌头开始快速的挖掘私处肥沃的土壤,
同时伸长了胳膊探入睡裙内部,用手指摸索着找到了她凹陷在乳房顶端的乳头,
指肚贴上去,技巧的摩擦起来。

  “行了,脱了衣服,上床躺下吧。”谢莉丝突然翻身躲开了他的口唇,双手
交叉把睡裙套头脱下,赤身裸体的站在了床上,向下看着他。

  科因有些挫败的苦笑了一下,麻利的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还算强壮的裸
体,爬到床上躺下。

  他的下体还没有完全兴奋起来,半软着头斜竖在腿间。

  谢莉丝用舌头舔了舔手掌润滑了一下,接着蹲下来飞快的套弄着科因的分身,
这种略显粗暴的方式却还是很快让肉棒膨胀到足够交合的程度。她舔了舔嘴唇,
抬腿跨过科因的腰部,用手指夹住他的根部,像个正在骑上不合心意马匹的骑士,
皱着眉缓缓坐下去。

  没有芙洛泽拉的蜜穴那样销魂美妙的结构,但有着他许久没接触到过的温暖
包容,暖洋洋的内部轻轻的攥住了深入的肉棒,随着谢莉丝臀部的起伏刺激着敏
感的龟头。

  从下方向上挺腰配合着主导者的动作,科因盯着谢莉丝上下晃动的雪白乳房,
慢慢思考着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这样一个内心放荡的女人,不可能是冷感,那么,就是他没有找到打开她情
欲阀门的钥匙。她现在所做的,就像在用玉石雕刻的情爱道具自我满足一样,根
本没有把他看作交欢的伴侣。

  还好,他可以慢慢去想,被芙洛泽拉的肉体养刁了胃口,这种程度的蜜壶完
全在他的忍耐范围之内,只要他愿意,可以永远也不射出来。

               (十六)

  骑在科因身上不紧不慢的动了二十多分钟,谢莉丝的身上泛起了一层汗光,
充血的花蕊也湿润了许多,尽根吞入到耻骨相抵的时候,科因的尖端也偶尔能碰
到因为兴奋而膨胀起来的硬滑蕊芯。

  但好像对这样单调的重复并没有太大兴趣,双手按着他的胸口扭动了几下臀
部后,谢莉丝面无表情的抬起了身体,一翻身躺了下去,懒洋洋的说:“我累了,
你来吧。”

  科因只好爬起来,换到正常的体位覆盖上去,向里插入时,他惊讶的发现湿
润的性器竟然已经有了干涸的迹象,他还要抹些口水才能顺利的动作。

  该死,还是第一次和女人在床上弄得这么尴尬,科因有些沮丧的挠了挠头,
转动腰部卖力的刺激着花瓣周围的嫩肉,手指也随着前后摇晃的节奏揉搓着稍微
凸起了一些的嫣红奶头。

  “这么丰满迷人的胸部,战斗时会不会反而是个负担啊?”他随口问着,手
掌张开,也只能握住乳房一半多一点的位置,这么松软巨大的肉球,找合身的胸
铠都不太容易。

  谢莉丝把脚搭在他的肩头,没什么兴趣的回答:“用布条提前绑起来,不然
连弓都拉不正。”

  “不觉得难受吗?”他低下头,伸长舌头抚弄着那一圈有着细小肉蕾的乳晕。

  “没什么,习惯了。”她依然是冷淡的回答。但科因敏锐的察觉到,她这次
的语气,似乎有着一丝奇妙的波动。

  似乎正印证了他不太敢肯定的猜测。

  那……要做一次看看吗?万一猜错的话,保不准可是要没命的。他抬起头,
看了一眼窗口,二楼的位置,跳下去应该也不会怎样,只要逃到芙洛泽拉身边,
让她变身带着自己飞走,怎么也就安全了吧。

  胡乱这么想着,腰部的动作慢了下来,而随之变化的,就是谢莉丝的身体完
全的冷却了下来,干涩到无法再次进入。带着失望的神情,谢莉丝坐起来搂住了
膝盖,摇了摇头,“看来,那条小母龙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家伙。”

  科因看着她屈起的大腿后赤裸的乳房,终于打定了主意。就这么挫败的话,
被伤到的可不仅仅是男性的尊严。

  本来他就是敢乱来的性格,更不要说不管多么尊贵的女性,光着屁股的情况
下也不会有多少威严可谈。

  伸手抢过她打算穿回去的睡裙,用力一撕,一条细长的绸带被扯了下来。

  谢莉丝显然有些吃惊,眼睛里也燃起了怒意,“你敢撕我的衣服,不要命了
吗?”

  “没办法,没有趁手的东西,只好委屈这件裙子了。”科因嬉皮笑脸的把绸
带在手上搓了搓,接着向前一扑,又压在了谢莉丝的身上,抓着她的手腕往头顶
拉去。

  “你干什么?滚开,你的服务结束了。滚回你的狗窝去!”

  科因得意地笑了,他可不是第一次碰女人的愣头青,只不过是把谢莉丝的手
腕强行抓到头顶,他就明白了这女人的弱点是什么。她喊的确实很大声,但手腕
却根本没有用力抵抗。以她的战斗能力,挣脱开科因的钳制并不困难。

  可她只是骂骂而已,这叫骂声中蕴含的激动明显包含了什么。

  不理会她的叫嚷,科因用双膝压住她的手肘,几乎坐在她脖子上的位置,把
她的手腕用撕下来的带子一圈圈缠住,然后打了一个死结,捆好。

  “你这贱人!你想干什么?”谢莉丝并没有怎么激烈的挣扎,但她的鼻息却
明显变得急促。

  “不想干什么。就是想让一个不容易满足的婊子尝尝她真正想要的滋味。”
科因故意把口气变得下流粗俗,起身蹲跨在她腰上,啪的一巴掌扇在那仿佛要爆
开的乳球上。

  “哦!你这混球,我会叫人杀掉你!一刀一刀割掉你的肉!扔出去喂狗!”
谢莉丝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她抬起头,雪白的脖子涨得通红,侧面的青筋一下
一下的跳动。

  科因笑了笑,这骂个不停的贵族小姐显得越来越亢奋,却连抬腿顶他一下的
动作都没有,换成别的男人大概会被吓住,他可不一样。

  “好啊,那我就先尝尝贵族血统的小妞是不是肉的味道也好些。”他又在她
胸前扇了一巴掌,然后趴下来一口咬住了松软的肉丘顶端,牙齿把乳头连同乳晕
一起夹在中央,用力向内合拢。

  “呜唔——!疼!混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谢莉丝的双手在头顶上
方交叉握在一起,张开的红唇中泄出痛楚的呻吟,但她接下来的叫骂,却奇异的
带上了娇媚的意味。

  “我正在享受你的肉体,婊子!”科因抬起头,一把攥住了肥大的乳房上部,
狠狠地捏紧,“既然服务不能让你满意,那就换你来当贱货!”

  他并不是完全在冒险,事实上,他已经看到了谢莉丝眼睛里冒出的火焰。那
可不是怒火,那是他熟悉无比的欲火。

  他转了个身,跨蹲在谢莉丝的脸上,把亢奋的分身压在她的嘴唇外,双手依
然蹂躏着她肉感而富有弹性的酥胸,“快点给我舔!好好的吸,你这婊子!”

  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忐忑,低头留意着她下巴的反应,一旦有要咬他的迹象,
他就要马上躲开。不过他还是愿意赌一把,他以前也遇到过一个不用鞭子抽她就
无法高潮的荡妇,那女人的眼神和现在的谢莉丝太像了。

  裹在贵族壳子里的妓女,他喘着气,把紫红的龟头沿着她丰润的唇线滑动,
“你还磨蹭什么,赶快把你淫荡的嘴巴动起来!”

  谢莉丝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过这视线从摇摆的阴囊后传来丝毫没有威慑力,
他挺着腰,龟头挤进她的嘴唇,几乎感觉到了牙齿的硬度,“骚货,不好好尝尝
你自己淫水的味道吗?快点做你该做的事情!”

  谢莉丝的喘息变得又快又重,好像随时都会发作的母狮一样。就在科因开始
担心自己是不是搞错了的时候,她终于张开了嘴巴,用舌头卷动着把粗大的肉具
吞到了嘴里。

  “呃……”科因舒畅的叹了口气,让子爵家的女儿给自己口交,估计没几个
歌手做过这种扯淡的梦吧,他已经明白这女人需要的是什么,他一边把肉棒往她
喉咙深处捅去,一边用指甲掐着她的乳头,斥骂:“你这笨蛋,没学过怎么伺候
男人吗?好好的动你的舌头,脸颊要吸紧。你这蠢婊子,牙齿张开些,不许碰到
我!”

  从她的笨拙程度来看,多半还真是第一次把男人的下体放进嘴里,科因满足
的享受着出乎意料的服务,骤然觉得身下的女人变得可爱了许多。

  果然是受虐狂的体质啊,科因在心里暗暗惊叹着,明明指甲已经把乳晕附近
掐住了紫红的淤痕,结果柔软的乳头反而兴奋的充血,像颗葡萄一样膨胀起来,
翘在雪白的奶子顶上。

  “把你的屁股抬起来,让我再尝尝你的臭穴。”科因放粗了声音下着命令,
同时身体向下蹲低,用交合的动作强暴着谢莉丝的嘴巴。

  她一边发出作呕的声音,一边将柔韧的腰肢弯曲到近乎折叠的地步,紧绷着
肌肉的长腿向两边分开,用难度极高的姿势把性器抬高到科因的面前。

  这次,柔软肥厚的阴唇中央,嫩红的裂缝里,布满了亮晶晶的浆液,终于变
成了鲜美多汁的开裂果实。

  既然是受虐体质,科因自然也不打算客气,他直接把四根手指并拢,以中指
为尖端往柔软的裂缝中央插入。兴奋起来的肉洞虽然滑腻的好像抹了黄油的肥肉,
却比刚才紧缩了许多,尝试了几次后,他还是只能让三根手指同时进入性器内部。

  不过这也足够他展开粗暴的挖掘工作。

  随着手指用力的搅动,谢莉丝被肉棒塞满的嘴巴里泄出苦闷的呻吟,分在两
边的长腿情不自禁的弯起了膝盖,成了好像肚皮朝天的蛤蟆一样的姿势。

  扒开丰腴的肥唇,这次用手指压制凸起的阴核时,科因加大了力道,把轻柔
的爱抚变成了粗暴的揉搓。

  果然,谢莉丝的声音虽然还是痛苦和愤怒,裹着他手指吸吮不停的性器却真
实的反映了女体的状态。

  既然已经开始了,就干脆点玩到底吧。科因舔了舔嘴唇,不打算让肉棒在她
生涩的嘴巴里一直呆下去,他站起来,抓住谢莉丝被困住的双腕,一口气把她从
床上拖了下来,拉扯着牵到窗户旁边,站上窗台,把捆着她手腕的绸带结结实实
的绑在了窗帘的横梁上。

  “你这个卑贱的歌手,我会让你为了今天做出的事情后悔终生。”谢莉丝嘴
角还留着口水的痕迹,尽管身材十分修长,被吊起后也不得不维持踮起脚尖的姿
态,这种情形下,充满弹力的长腿因为绷紧而更加优美,翘起的浑圆臀部也成了
非常便于玩弄的状况。她虽然这么骂着,可湿润的下体却依然在分泌着黏滑的淫
蜜,眼中的神情也依然是焦躁的饥渴。

  “来吧,尊贵的小姐,”科因故意在尊贵这个词上加重了口气,一把拉开了
窗帘,午后的刺目阳光顿时洒在了谢莉丝完全赤裸的妖艳肉体上,“你就适合在
这种别人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被我这样卑贱的人粗暴的强奸。”

  “混蛋!把帘子拉上!”谢莉丝终于显得有些慌乱,扭动着身体却又不敢叫
得大声,毕竟这里只是二楼,窗户也并不很高,街对面的人如果无聊的抬头看过
来,就能清楚地看到她紧紧压在玻璃上的雪白奶子。

  “拉上?然后再等着你干掉来嘲讽我无能吗?小妞,诚实点吧,只有做个贱
货你才会兴奋到连里面都在抽搐。我在想,是不是光在窗户边打一顿你的屁股,
你就能高潮到疯掉。”

  “你敢!你要是敢那么干,我就把你剥了皮晾在冰岩城的旗杆上!”她费力
的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不过他才不会相信,吊窗帘的横杆根本不是多结实的玩意,这贵族小妞要是
真的愤怒起来,使点劲就能脱身。说不定,她正在等他打屁股好尝尝滋味。

  “既然你要剥我的皮了,不如我先把你的屁股打开花。”科因也有些兴奋,
一直以来能这样凌辱一个贵族都是他的夙愿,不过从没想过会有成真的一天。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卖力的挥舞着胳膊,张开的五指开
始密集的拍打着充满脂肪的肥圆臀肉,雪白的肌肤立刻就泛起了嫣红的色泽。

  “啊!你这……混蛋!啊啊……”谢莉丝扭着腰,徒劳的躲避着,翘起的屁
股却根本躲不开灵活的手掌。

  打了一会儿,科因的手掌都觉得有些疼痛,谢莉丝的痛呼也变成了低沉的喘
息。他扒开红肿的屁股,看向紧缩屁眼下方的密裂,果然没有叫他失望,那里湿
淋淋的好像失禁一样,被扯开了肉唇,内部的鲜红穴口就在他眼前饥渴的蠕动。

  “你这样的婊子,武器一定是鞭子吧。”科因还觉得意犹未尽,转身在床头
的柜子里翻找着,果然让他找到了一条卷盘在一起的蛇皮鞭。绞紧的蛇皮缝隙里
还掺杂着细碎的魔晶,应该是被加持过的兵器,魔晶的碎片闪耀着暗红色的光芒。

  “那个不行。那是真的武器,不行。”谢莉丝的声音一下冷静了下来,郑重
的扭头对他说。

  呃……看起来也确实有些危险,那些晶石摸一下还会觉得刺痛,是有点过头。
科因只好把鞭子放回原处,遗憾的说:“啧……还说让你好好尝尝被抽打的滋味,
那滋味最适合你这种贱女人了。”

  谢莉丝低下头,汗湿的长发从两旁垂下,她喘了一会儿,小声的说:“我…
…枕头边的床垫下面。”

  正向她走去的科因露出了微笑,转身开始摸索。

  这次拿到的,是一根短柄的皮鞭,用的是软羊皮一样的材料,鞭头分了几岔。
这样的鞭子,抽的再狠,也不过是皮肉上的疼痛而已,绝对不会留下伤痕。

  鞭柄很粗,尖端还做成了人类龟头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是谢莉丝用来欺
负某些男人的道具。可能她挥舞着这鞭子的时候,就一直在等待一个能用同样的
方法炮制她的男人。

  可惜大多数男人不敢,科因擦了擦鼻子,握紧了鞭柄,大步走过去,毫不犹
豫的抽了下去,“你这个骚货,一直在等着别人这样绑起来抽你是不是?”

  声音清脆而响亮,已经是泛红微肿的屁股立刻浮现一道凸痕,谢莉丝啊的低
叫了一声,低着头,屁股微微的颤抖着,声音又变的炽热起来,“混球,我迟早
也要把你绑起来,用真正的鞭子抽死你!”

  科因挥着手臂,黑色的宽鞭开始从各种角度抽打着丰美的女体,臀部,大腿,
背脊,乳房的侧面,一道道红印纵横交错,把雪白的肌肤分割成娇媚的碎片。

  被抽打的谢莉丝不停地叫骂,但身体也在确实的不断变得更加兴奋。

  而当科因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把鞭柄插入她的屁眼,同时从下方一口气插入
到湿淋淋的肉穴深处后,她终于死死的咬紧了嘴唇,肥大的乳房贴着玻璃剧烈的
颤抖起来,痉挛着狭长湿润的蜜壶,达到了显而易见的高潮。

  之后的事情终于完全落入了科因的掌控。

  抬高她的一条长腿架在窗台上,他用鞭柄和肉棒的交错深入轻易地给她带来
第二次甜美的巅峰。不等她回神,又解开了她手上的绸带,让她扶着窗台撅起了
屁股,交换了鞭柄和肉棒的位置,粗暴的占有了她的肛穴,让她继续在交织的快
感中升天。

  射了一次之后,他把睡衣仔细的撕成了一条条的绸带,搂着浑身是汗的无力
裸体回到床上,慢条斯理的捆绑成羞耻淫贱的姿势,接着让她用嘴巴帮他恢复精
神,在床上彻底的送她进入疯狂。

  当科因终于筋疲力尽,把已经变得稀薄的精液第三次灌进她绽放的花蕊深处
后,放荡的贵族小姐已经连双眼都变得发直,床单被她的淫水泡湿了一小片,整
个人赤裸着瘫在床上,酥软的好像雨后的烂泥。

  “怎么样,哈啊……哈啊……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科因满足的笑着,得意
于征服了这个如假包换的贵族女性,而且是一次性彻底征服,没有放过一个地方,
连那对儿巨乳,都骑在她胸口拧着乳头干了一会儿。

  谢莉丝只是起伏着身体娇喘着,没有说话。

  一直到彻底平复下来,她才从床上爬起,把被汗水和爱液弄的十分狼狈的床
单一把扯下,随便围在了身上,斜眼看着科因,语气又变成了最初的冷淡,不过
声带的微微发颤还是透露了她肉体的余韵依旧还在盘旋,“你确实很大胆,不知
道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命而不用受任何惩罚吗?”

  科因微笑着探过身子,一把拧住了她柔软的奶头,“你舍得吗?”

  她的鼻翼翕张了几下,眼睛里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抚摸着他捏着自己乳
头的手背,微笑着露出了白森森的整齐牙齿,“不,我不舍得。杀了谁,我也不
舍得杀你。”

               (十七)

  在谢莉丝身上耗费了太多精力,这天晚上,科因破天荒的没有向芙洛泽拉求
欢,而只是单纯的抱在一起,躺在床上聊天。

  见了朋友的芙洛泽拉显得十分兴奋,不停地说着下午聊天的事,而心思还在
谢莉丝身上的科因只是随口回应,维持着不被她看穿的热度。

  “这段时间里,雅拉蒙主持了一场婚礼呢。”芙洛泽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
话题引导到了一直想说出来的事情上。

  “哦?是谁的婚礼啊?会落魄到请一个吟游诗人主持?”

  “是人鱼,一只人鱼和一个人类的婚礼。雅拉蒙说,婚礼上,新娘还特地在
众人面前变回了下身的鱼尾,以人鱼的礼节回应了新郎的宣告呢。”芙洛泽拉期
待的握着科因的手,“想想就觉得好浪漫呢。”

  人鱼啊……也是只有一个泄殖孔的种族,做爱的时候相当于同时也在肛交了
呢,在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他满了半拍才意识到芙洛泽拉在暗示什么,他迟
疑了一下,先找了个较为安全的话题:“说起来,人鱼也是兽灵的一个分支吧…
…”

  “呃……说是这么说。不过正统的兽灵族群都不太承认她们的样子。”心里
还有着天真的固执,芙洛泽拉还是把话题导回到自己想说的事情上,“呐,科因,
我本来以为异族间的婚礼很少见呢。听雅拉蒙说,其实一直都很普遍呀。你说呢?”

  好吧……这已经几乎是挑明了在说了,科因挠了挠头,把下巴枕在她的肩头,
“芙洛,你是不是也想要一个那样的婚礼了?”

  芙洛泽拉开心的搂紧了他,在他肩窝里用力点了点头,“我也想和科因一起,
得到天使们的祝福。我想要他们一起见证,我会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科因甩了甩头,驱走了脑中晃动的谢莉丝雪白妖艳的裸体,有些勉强的点了
点头,小声说“好的,为了我的小芙洛,什么都不成问题。等咱们再存些钱,就
办一个让贵族家的女儿也羡慕不来的隆重婚礼。怎么样?”

  芙洛泽拉喜悦的深呼吸了几次,开心的哭了出来,重重地嗯了一声。

  真是的,一个贵族婊子而已,怎么被搞到这么失常。科因在心里责骂了自己
一句,搂着芙洛泽拉清凉软滑的身体,满足的放松了下来。

  “那个……呃……科因,你今晚……不那个了吗?”蜷在他的怀里,芙洛泽
拉很小声很小声的提醒他一句,今夜的“正常”步骤还没有开始呢。

  科因吞了一口口水,精神上确实还有些贪恋怀中的美妙娇躯,可是身体确实
提不起劲来,只好用刻意做出的惋惜口气说:“我是很想啊,可是下午跑了好几
个小时,累得我连腿都不想抬了。”

  “啊?那……那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啊?”芙洛泽拉担心的瞪圆了眼睛,爬
起来想要替他按摩。

  “不用,我哪有那么没用。只是累了,睡一晚就没事了。”搂着她把她抱回
自己怀中,科因柔声安抚着。

  “什么事啊,要你累成这样?”

  “呃……你也见过了吧,那个贵族家的小姐,她的要求又多又麻烦,我都想
干脆把她的预定找个借口推掉算了。”科因夸张的抱怨着,好不让芙洛泽拉疑心。
不过他也不太担心,这个爱人并不是会聪明到抓住蛛丝马迹的女人,而是个一心
相信他的小傻瓜。

  “那不好吧。会影响咱们的信誉。你还是辛苦辛苦吧,你不是最擅长对付女
孩子了吗?”芙洛泽拉开玩笑的说,“把她哄得高兴点一定不难。我也会努力的,
咱们一起好好赚钱。”

  嗯……要是每次都是下午那种哄法,难点也无所谓,他很乐意效劳。他笑了
笑,抚着芙洛泽拉的头发,说了晚安。

  明天还有战斗模式的表演,他只要旁观就好,芙洛泽拉可要养足精神才行。

  第二天的对手是几个立志成为勇者的少年,其中领头的出身于商人之家,拿
出了所有的零花钱预定了这次体验,但显然并不是出钱的那个就是老大,这小胖
墩最后只被分到了一根做样子的法杖,因为没有放烟花的额外预算,那法杖也就
是根削好的木棍而已。

  这种表演,和大帐篷的主人约好了不会有观众,所以看到谢莉丝突然出现时,
科因多少有些慌张。

  “哟,尊贵的小姐,怎么想起来这里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坐过去到她
旁边,用略带调戏的语气说道。

  “来看看你的小母龙,顺便也看看你。”谢莉丝的语气总算没了开始的高高
在上,“如果无聊,也可以同时看看我预定的表演是个什么东西。”

  科因抱住手肘,小声说:“我其实挺好奇的,按说以你的情况,应该是不缺
真正战斗的机会才对,怎么会想起来花钱玩这种哄人的游戏。”

  谢莉丝耸了耸肩,“无聊而已。不过我倒是很庆幸这次的无聊,”她的声音
转低,声线也带上了悦耳的沙哑,“不然,我怎么会遇到你这个宝贝。”

  科因满足的蹭了蹭鼻尖,笑了起来,“能取悦您这样的美人,也是我的荣幸。”
他也压低了声音,笑咪咪的说,“你的屁股都肿了吧?现在坐在这里,是不是就
已经疼得让你湿透了呢?”

  谢莉丝眯起眼睛,扭头看了他一眼,唇角浮现了一丝微笑,“你真是有趣的
男人,胆子也够大。”

  “当然,真正的女人,都喜欢我这样大胆的男人。”他把手从背后不易察觉
的地方挤进了谢莉丝的身体和椅背之间,滑下去,用力捏着她丝裙包裹的臀部。

  谢莉丝轻轻哼了一声,目光泛起了一阵水波,“嗯……你还真是我喜欢的类
型。既能满足我的需要,又懂得轻重,不会粗暴的过分。”

  科因在她屁股上揉了两把,“那是当然,我永远是为了呵护女性而努力,只
不过您需要的呵护方式比较特别,不过我一样乐意效劳。”

  “别做歌手了。”谢莉丝挺了挺腰,把臀部向后翘了翘,方便他掐住更饱满
的部位,“和我回冰岩城吧。以你的歌喉,我封你做个弄臣,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哦?弄臣?”科因心中一动,有些不太相信的反问。

  除参加军队从底层积累战功和靠才华博取贵族赏识封官之外,平民几乎没有
什么很好的机会提升自己的身份。弄臣虽然不算公认的正式官职,却往往能在讨
得主人欢心后得到合法的封地,成为最底层的贵族。

  这一线之隔,却是身份上的巨大差距。即便是最被人瞧不起的贵族,总也强
过寻常的民众,更不要说他这样身份卑贱的流浪歌手。

  “名义上的弄臣,实际上,是我专属的情夫。”谢莉丝难得用上了挑逗的口
气,“你要是卖力,能把弄臣的工作也做好,我父亲说不定还会赏你几十户封地。
之前我们城里的那个小丑,现在也是一个小镇子的税务官了。”

  这实在是个巨大的诱惑,科因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您还真是会开玩笑,其
实您即使不用这些来诱惑我,我也一样乐意为您服务的。”

  “我不是开玩笑。”谢莉丝把视线转到飞在空中的芙洛泽拉身上,“我对喜
欢的人,一向很大方。”她自嘲一样的笑了笑,“因为能让我喜欢上的人,实在
不多。”

  “可是……”明明无数个声音在脑海里叫嚣着让他答应下来,可他说出口的
还是一个不确定的答复,“我不是很适应太多规矩的生活。我喜欢自由自在的日
子。”

  谢莉丝突然抓住了伸到她背后的手腕,握着他,从上衣的下摆中摸了进去,
再从裙腰里探进去,少了厚厚的衣服阻挡,他的手掌直接捏在了她依然还有些红
肿的臀肉上,她低喘着,带着讥讽的笑意说:“我也不喜欢太多规矩,你既然是
我的弄臣,自然该跟着我四处跑才对。你觉得一个循规蹈矩的贵族小姐,会让你
捆起来用鞭子抽吗?”

  “呃……坦白说,我也很惊讶。毕竟喜欢这种事情的女人并不多,贵族家的
小姐,我见过的你是第一个。”他小心的岔开话题,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已经落
地在那群少年面前承受着假武器攻击的芙洛泽拉身上。

  谢莉丝握着他手腕的手掌紧了紧,平淡的说:“我也是托了你大胆的福,才
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喜欢这样的。也许,每一个当过蛮人战俘还能活下来的女人,
都只能喜欢上这样才行。”

  听出了她话里的意味,知道这个话题不适合再继续,科因只好抽回手,很正
式的回答:“我想,我应该有考虑一下的时间吧?”

  谢莉丝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芙洛泽拉,点了点头,“当然,我会给你充足
的时间。不管想没想好,中午用餐时间之后,我都在房间等你。你可以开始学会
适应,给我带来快乐这个全新的职责。”她站起来,最后说,“我也会给你充足
的时间,让你安顿好你的小母龙。哪天我觉得腻了,你还可以来找她。”

  她很有自信的离开了,就像笃定了科因不会拒绝一样。

  任何有起码贪欲的人,都很难拒绝。更何况她看得出来,科因是个足以称得
上贪婪的男人。

  所以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带上了胜利者的微笑。

               (十八)

  和雅拉蒙他们再见面,已经是五天后的下午了。如果不是心里实在闷闷的很
不舒服,芙洛泽拉也不会主动找到他们两个。

  毕竟,她没有其余适合谈心的朋友。

  雅拉蒙依然是那么温柔的笑着,安静的替她倒好红茶,用令她感到平静的话
音,问:“怎么了?芙洛,你好象很迷惑。”

  芙洛泽拉有些沮丧的垂下头,“这四五天,科因变得不太对劲。”

  “怎么?”阿库皱着眉,抢着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芙洛泽拉迷茫的抬起头,“没有啊,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是……就是晚
上有点不同。”有阿库在,她不太好意思直说,已经有六天,科因都没有碰过她
了,每天都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雅拉蒙倒是敏锐地了解了一样,微微皱起了眉心,“那他最近有没有对你说
过什么奇怪的话?”

  芙洛泽拉楞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他最近的话少了好多。有时候我问
他事,他都迷迷糊糊的光是嗯一声。你说……他是不是太累了?”

  “我也不太清楚呢。”雅拉蒙沉思了一会儿,“不过,你们可能是该休息一
下了。也许你们一起离开这里,往别处走走,换个地方,说不定会好很多。科因
本来就不是能长久的安定在一处的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

  芙洛泽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声说:“可是……可是钱还没存够。他说
……他说要为我办一场婚礼的。”说到最后,她可爱的小脸还是忍不住红了一下。

  “你们现在也算小有名气了,去哪里都可以存钱的吧。”雅拉蒙似乎很认真
的不想让她继续呆在这里。芙洛泽拉没注意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芙洛泽拉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嗯了一声,“好吧,明天的表演结束,我就和
科因好好谈谈。如果他是对这里感到厌烦了,我就陪他去别的地方。”她顿了一
下,想起什么一样问,“那咱们还会见面吗?见不到的话,我会想你们的。”

  雅拉蒙轻轻抚摸着额头的七叶印记,上面已经有三片叶子在闪动着光芒,第
一、第二和第四,“你可以放心,咱们一定会再见的。咱们这么有缘,这一定是
天使赐福的友谊。”

  芙洛泽拉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嗯,认识你们真是太好了。”

  “对了,”她想了想,有些兴奋的说,“明天你们也来看我表演吧。”

  阿库挑了挑眉,“哦?这次的表演有什么不同吗?”

  芙洛泽拉得意的说:“你不是说想看我的战斗演出吗,以前大帐篷里这样表
演的时候不让进观众,这次可不一样哦。”她故意拖了一下,才解释说,“明天
对手是个脾气古怪的贵族小姐和她的卫兵,地方选在了北面过去松树林后的小山
谷里,搭帐篷的主人管不了那边,你们可以去看了。”

  “为什么……会选在那样的地方?”雅拉蒙瞪大了眼睛,握着竖琴的纤细手
指突然的捏紧。

  “都说了是个脾气古怪的贵族小姐了嘛。”芙洛泽拉嘻嘻笑着,她的心思还
不够复杂,心情好了之后,整个人都看起来轻快了许多,“她给的报酬是三倍,
那她说是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呗。”

  雅拉蒙沉默了很久,沉默到芙洛泽拉开始感到不安,她才小声说了一句,
“好的,我和阿库一定会准时赶过去的。”

  “嗯,那太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左右开始,提前点过来给我打气哦。”芙洛
泽拉托着红润的脸颊,大概是想到了离开这里之后的新生活,她眨了眨眼,露出
了一个非常甜美的笑容。

               (十九)

  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山谷旁,一处背阴积雪的山坳中。

  芙洛泽拉穿着简单的布裙,期待的望着科因,等着他发出开始的信号。

  变身后的衣服就放在这里,之后也是打算飞回这里结束。所以雅拉蒙和阿库,
也在这里。

  科因并不像以往每次表演的时候那么兴奋,而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也没
有专心看山谷那边给出的信号,而是大半时间都在看着芙洛泽拉的脸发呆。

  “科因你怎么了?”芙洛泽拉的心情很好,笑得十分开心,“好象还是呆呆
的啊。”

  “咱们……还是别开始了。芙洛,这次就算了吧。我把钱退给谢莉丝,你别
去了。”科因看了半天那边的动静,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哑着声音说。

  芙洛泽拉不明白的看着他:“你怎么了。不是说好最后一次表演了吗?收了
钱,咱们下午就一起去别的城市了。最后一次怎么可以不开始就结束呢。”

  雅拉蒙一直看着科因的表情,此刻开口说:“芙洛,科因也许说的有道理。
不如,违约一次吧。你们下午还要赶路,省省力气也不是坏事。”

  芙洛泽拉彻底迷茫了,她正在犹豫,山谷那边,一道灰色的烟柱缓缓升了起
来。

  科因看着那信号,手掌不自觉的握紧,他迟疑了一下,大步走过来拉住了芙
洛泽拉的手,认真的说:“咱们这就回去,把东西收拾好,你马上跟我走。求你
了。”

  芙洛泽拉摇了摇头,看着他:“到底怎么了?昨晚你还在说,一定要让我把
最后一场表演做好。这样咱们走的也安心。可你今天……”

  科因有些慌张的垂下头,喃喃说道:“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很不好,总觉得
要发生什么一样。”

  芙洛泽拉笑眯眯的摸了摸科因的额头,“真不像你呢。人家都已经发信号了,
我还是去一下吧。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科因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他抬头看着芙洛泽拉,张了张嘴,仿佛想要
说什么。

  但芙洛泽拉已经等不及了,三倍的报酬对她也是一份吸引力,毕竟换了城市
之后,最初的时间是不会有收入的。她不用再像平常一样可以延长变身的时间,
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巨大的亚龙已经腾空而起,飞向了贯通天地的那道烟柱。

  科因的颤抖越来越厉害,他突然回过头,歇斯底里的大叫:“芙洛!别去!
回来!”

  但她没有听到,她的耳边,已经只剩下尖锐的风声。

  她盘旋着接近冒起的烟柱,一身皮甲的谢莉丝就站在火堆旁边,四周的雪地
上,凌乱的站着十几个护卫。

  毕竟是贵族家的小姐,好大的阵仗啊……芙洛泽拉在心底笑了笑,敬业的发
出一道浑厚的嘶鸣,然后俯冲了下去。

  按照约定,之后就是让他们攻击的时间了。她小心的让高度维持在刚好能被
攻击到的低空,挥舞着爪子做出攻击的姿态。

  这样的表演她已经进行过很多次,从没有出过任何状况。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闪着寒光的长柄砍刀砍向她的脖子时,并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变软,弹开。

  而是闪耀着火元素加持过的红光,破开了脖颈上的细鳞,砍出了漫天的血雾
……

               (二十)

  “科因,你一定有事瞒着她。”雅拉蒙看着芙洛泽拉的身影飞舞着消失在山
谷的另一边,带着微妙的沉痛表情看着科因。

  科因完全没了平时轻佻的模样,这么冷的天气,额头竟然出了一层慌乱的汗,
“我……我没有。”

  “科因!”雅拉蒙的声音已经带上了责备的意味,“你一定知道什么,不然,
你不会阻拦她的。”

  科因的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他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堆满雪的树桩
上,“那个谢莉丝……一直要我、要我跟他回冰岩城。”

  象是在为自己开脱,科因双手捂住脸,慢慢地说着:“我只是个穷歌手,我
根本没办法直接说出拒绝的话来。能成为贵族——哪怕是最低贱的贵族,对我来
说都是没法抗拒的诱惑。”

  他沉默了几秒,咬着牙说:“可我最后没有答应她。我说……我不适应贵族
的生活。谢莉丝当时没说什么,只是说让我们把最后一次表演做好。”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可到了今天早上,我反覆想来想去,总觉得有哪里
不对。她不是会轻易放过我的性格,到了这里,我更觉得不安,看见芙洛飞过去
的时候,我……我突然觉得,我……以后……都没法再见到她了。”他颤抖着抬
起头,脸颊上竟然满是泪水,“我希望自己错了……我这辈子从没这么希望过。”

  “告诉我……芙洛,她……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科因的眼神都已经涣
散,很显然,他已经想到了,谢莉丝要做什么。

  雅拉蒙的嘴唇动了动,还没有开口回答他,就听到了山谷的那边,传来了一
声足以震落树梢积雪的凄厉惨嚎。

  一瞬间,科因的所有动作都停止下来,被冻得通红的脸颊刹那间失去了所有
血色,他的眼睛瞪大,颤抖着想要把脖颈转到那惨叫传来的方向,却无论如何也
无法移动半分。

  阿库愤怒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向着山谷那边飞奔而去。

  雅拉蒙哀伤的看着山谷的方向,也跟着跑了过去,给呆变成雕像的科因留下
一句,“别再骗自己了,你清楚谢莉丝会做什么,从一开始就清楚。”

  科因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慢慢低下头,又一次蒙住了脸,喃喃的说着:
“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这里到山谷的距离并不算近,毕竟阿库他们用的是双腿而不是可以乘风而起
的翅膀。

  一路上,他们都没再听到任何声音。除了带着雪片呼啸而过的寒风。

  转过山坡时,一直跑在前面的阿库在雪中滑倒,雅拉蒙反而超在了前面。

  为了护住怀里的小竖琴,阿库扭伤了脚,撞伤了手肘,当他忍着疼痛一瘸一
拐的追上去后,就看到了雅拉蒙僵硬的背影,和她微微颤抖的双肩。

  谢莉丝已经不见了,空地上只剩下了几个负责清理的护卫。他们带着不耐烦
的神情的从几具同伴的尸体上剥下盔甲和武器,装进巨大的粗布口袋里。

  芙洛泽拉躺在靠近一棵枯树的角落,赤裸的身上布满了鲜红的伤痕,纤细的
脖颈伤口深可见骨,身边的雪地被染红了刺目的一片。

  但她并没有死,她依然睁着眼睛,望着天空,嘴唇颤动着,似乎在喊着科因
的名字。

  雅拉蒙叹了口气,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缓缓走了过去,她抬起双手,
掌心出现了一团柔和的光芒,光球缓缓落在芙洛泽拉身上,变成淡淡的金色光晕,
把她娇小的身体笼罩在中央。

  那几个护卫看到了这一幕,警惕的走了过来,拔出了刀剑,围成一个弧形。

  “闪开!让我过去!”阿库不耐烦的拨开挡路的护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雅拉蒙,芙洛怎么样?她……她不会死吧?”

  雅拉蒙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双眼呆滞望天的芙洛泽拉,说:“这要看她自己。
如果她的心灵到了这一刻还要维持那虚假的幻象,而不是挽救真正的自身,那她
很快,就会落入冥土天使的轮回之锁中。”

  “你在说什么啊?”阿库惊慌的看着芙洛泽拉身上伤口不断流出的鲜血,叫
喊着说,“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有力气自救啊。”

  雅拉蒙并没回答他,而是依然对着地上的芙洛泽拉说:“芙洛,我知道你听
得到我说的话。我也知道,你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一直在隐藏的东西。你的父母,
一定是因为迫不得已,才把你交给了亚龙兽灵的长老。否则,他们不会特意激发
你体内的力量,让你维持兽灵幼儿的模样。可他们也没想到,那个长老会死于急
病。没有人告诉你真相,你潜在的意识只是在拼命地用那股力量维持着自己的样
子,让自己变的和身边的同伴一样,让自己不会被再次遗弃。”

  芙洛泽拉长而弯曲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晶莹剔透,
好像一颗炫目的冰晶。

  “那股维持的力量,才是你真正的灵魂之力,现在,你应该已经感觉到它了,
它在等着,等着重新回到你的身体,等着让你变回真正的自己。这幻化的形态,
依然会导致你的死亡,你只有驱散它,驱散这虚假的屏障,你才能重生。”

  芙洛泽拉依然望着空旷的碧蓝苍穹,小声的问:“雅拉蒙,科因……他是不
是也不要我了?”

  阿库心中一阵酸楚,正要开口告诉她,却被雅拉蒙抬手阻止,她盯着芙洛泽
拉的眼睛,从上而下看着她,说:“是的。你小心翼翼维护的,你不自觉坚持的,
那所有的错误,都到了修正的时候。”

  芙洛泽拉喃喃的说:“是啊……我以为自己要死掉的那一刻,竟然听到了自
己的声音。原来……为了让自己不再被遗弃,我竟然连自己,也封印了起来。真
是对不起呢……另一个我。”

  “现在,你已经了解了吗?”

  “嗯,既然……我只是一个任性的幻象,那么,也到了告别的时候了。雅拉
蒙,很感谢你,一直委婉的告诉了我这么多。再见了。”

  雅拉蒙点了点头,摩挲着额头上渐渐亮起来的第三片叶子,认真的说:“再
见,芙洛泽拉。记得告诉我,下次我该称呼你什么。”

  芙洛泽拉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个哀伤的微笑,“那个我说的名字,是蕾
希亚。”

  雅拉蒙温柔的笑着,对她说:“我等你回来,蕾希亚。”

  “谢谢。”

  说完这个词,芙洛泽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伤口的血停止了流淌,周身的光
芒缓缓地散去,她的皮肤变得近乎透明,呼吸停顿下来。

  死亡的气息,彻底笼罩了她娇小的身躯。

  “芙洛——!”身后的坡地上,传来了科因嘶哑的悲号。

               (二十一)

  “芙洛……芙洛她死了?”阿库不敢相信的拉着雅拉蒙的手臂,惊慌的问着。

  雅拉蒙叹了口气,笑了笑,“是的。如果消失也算是死亡的一种,芙洛她已
经死了。”

  “我不明白……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完全听不明白。”阿库有些愤怒的看着
雅拉蒙,“她不是咱们的朋友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也不难过?”

  雅拉蒙拉着他,缓缓向后退去,“因为对她来说,这样的死亡,才是新生的
开始。”

  “啊?”

  “你知道吗?”像是要说给所有的人听,雅拉蒙的声音变得高了许多,“真
正的兽灵,变身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在高速的情况下也许大家分辨不出来,但
芙洛放慢后的变身,很显然是幻化的步骤。只不过,驱使她幻化的力量太过强大,
所以能提高到接近兽灵变身的速度。”

  “你是说……”阿库疑惑得看着她,“芙洛并不是兽灵?”

  “我见过亚龙属的兽灵。他们的体温反倒比人类还要高,而芙洛只有很努力
地集中注意力,才能让体温维持在那样的程度。”雅拉蒙停顿了一下,看向科因,
“因为她的血,实际上是冷的。冰一样的冷。”

  科因就像没有听到这些似的,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动不动的芙洛泽拉,
仿佛除了那娇小的尸体,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再退远一些吧。”雅拉蒙叹了口气,拉着阿库走开了足足一百多米,犹豫
了一下,又退开了几十步,“这可是十几年来维持着幻化状态的可怕力量,我也
不知道释放出来的时候,究竟会发生什么。”

  阿库还是不太明白,但他并没有再问,因为他知道,雅拉蒙以后一定会全部
告诉他的。

  那些护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确认了两个吟游诗人没有任何威胁之后,
便又开始收拾尸体上的残留物品。

  而一直盯着芙洛泽拉的科因,终于看到了变化的开始。

  耳朵上的鳞片和骨刺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迅速的消失,额头上突出的角也
像是消肿一样渐渐缩短,直到恢复成光洁平滑的额头。

  “雅、雅拉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科因惊慌的跑到雅拉蒙身边,
指着芙洛泽拉的身体颤抖着问。

  雅拉蒙惋惜的看着他,平静的说,“知道吗?你可是只差一点,就能成为圣
血之父了。”

  “圣血之父?”科因从记忆中搜索着这个名词,接着,和阿库一起惊叫了出
来,“你是说……芙洛她……她是……”

  惊叫出的话语被尖锐的气流声打断。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芙洛泽拉的身体浮了起来,飘在了足足十几米高的空中,蓝色的长发随着盘
旋的气流扩散到四周,飞舞飘动。

  明明太阳还苍白的挂在天上,空中也看不到一朵云彩,可每个人都发现,冰
凉的雪花开始从半空飘落。

  “天哪……”科因瞪大了眼睛,悔恨满满的写在他的目光中。

  那些护卫惊慌的看着天空,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有两个解下了背上的弓箭,
瞄准了空中的芙洛泽拉,射了出去。

  箭矢穿破了气流,却在芙洛泽拉身前半米左右的地方撞上了什么东西,发出
叮的一声,坠落下来。

  紧接着,大量的雪被咆哮的狂风卷起,旋转着在空地中央形成了可怕的冰寒
龙卷,龙卷的上端,直接将芙洛泽拉娇弱的身体包裹进去。

  龙卷越变越粗,雪片在飞舞中变成了锋锐的冰刃,围绕着龙卷发出尖锐刺耳
的声波。

  然后,是一声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的巨大嘶吼,声波的力量甚至震
断了干枯的树枝,离龙卷最近的那个护卫竟被震飞了出去,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

  龙卷在吼声之后渐渐停息,仅剩下那些冰刃仿佛被无形的手掌托住一样悬浮
在半空。

  那些冰刃的中央,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除了冰蓝色的长发依旧,再没有任何地方有芙洛泽拉的模样,高挺的鼻梁,
薄而红润的嘴唇,冰蓝色的眼睛盛满了冷漠,平滑的额头上,双眉的中央,一个
宝石一样的印记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这是个用怎样的形容去赞美,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的美女,赤裸的身体有着
令人惊叹的曲线,但不知为何,却让在场的男性没有一个产生哪怕一丁点欲望。

  他们从心底涌上的,竟是恐惧。

  无形的压力让他们连心脏的跳动都变的困难,离的最近的两个护卫甚至颤抖
着坐在了地上,手中的武器也掉了,甚至连裤档也出现了湿痕。

  那女人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科因,唇角浮现了一丝哀伤的微笑,下一刻,冰
冷的光芒从她额头的印记扩散开来,化为巨大的、足足八九米高的可怖轮廓。

  轮廓随着光芒的消散渐渐浮现出清晰的细节。

  布满淡蓝鳞片的身体仿佛一座小山,张开的利爪足以让最优秀的战士颤抖,
尾巴轻轻一扫,便是一片树木跟着倒下,巨大的皮翼与亚龙类似,张开的大小却
已经相当于一只成年的亚龙,狭长的龙瞳转动着,金色的眼珠扫视到谁,就带来
一阵令人窒息的恐惧。

  阿库揉着自己的眼睛,嘴巴干涩的发不出声音,他费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了
心中的疑惑,“这……这是什么……龙?”

  “冰龙。”雅拉蒙平静的回答,“冰天使忠诚的卫士、风与水的统帅——希
斯特鲁埃的子孙。”

  “我……一直以为,龙只是存在于传说和诗歌中的生物。天哪……”阿库很
努力地把力量维持在膝盖上,才能压抑住向那巨大的身躯跪拜的冲动。

  “很多传说都有着真实的对应,只不过,会有少许不同罢了。毕竟,所谓的
真实,通常是需要靠眼睛和耳朵来确认的。”雅拉蒙有些不忍的转过了头,拉着
阿库的衣袖,“咱们走吧。去另外的地方等她。”

  阿库本来想问为什么,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那只
冰龙低下了头,看着那些卑微的护卫,露出了残酷无情的眼神。

  没有反抗。这些护卫只是普通的士兵,而不是屠龙的勇者,在巨大的龙威之
下,他们连站立也异常困难。

  也没有惨叫,寒冷的吐息只不过一瞬间,就把这些生命凝结成坚硬的冰块,
紧接着,利爪抬起,挥下,冰冷的粉末飞溅而起,化为透着彩虹色泽的冰雾。

  科因跪在那里,没有跟着雅拉蒙离开,他呆呆地看着面前陌生恐怖的冰龙,
像是被并冻结了一样一动不动。

  解决了所有的护卫之后,龙瞳终于转向了他,龙爪踩出沉重的声音,把庞大
的身躯挪动到他面前,带着回响的女声冷漠的从上方传来,“卑贱的人类,你有
什么想说的?”

  科因呆呆的抬起头,突然站了起来,张开了双手,嘶哑的大叫:“芙洛!把
我的芙洛!把我的芙洛还——给——我——!”

  这是他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声音……

               (二十二)

  雅拉蒙和阿库在松林里等了很久,才听到身后传来积雪被踏开的轻微声音。

  “初次见面,雅拉蒙,我是蕾希亚。没有姓氏的,被遗弃的冰龙。很感谢你
一直以来的帮助。”她的声音变得低柔悦耳,已经完全听不出芙洛泽拉的半点痕
迹。

  她恢复了人类的形态,用一件破袍裹住了修长健美的身躯,裸露着小腿以下
的部分。阿库看着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从来都不会觉得冷。

  令人感到刺骨痛楚的冰寒,才是她真正喜爱的温度。

  “很高兴见到你,蕾希亚。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科因的情况吗?”雅拉蒙
抚摸着手上的竖琴,目光中充满了怀念。也许,她并不希望芙洛泽拉消失。

  “我本来,应该送他去冥土的。”蕾希亚平静的说,“但有人阻止了我,我
决定尊重她最后的愿望,所以,我只带走了他的声音,和所有他泄露秘密的可能。”

  “是她吗?”雅拉蒙抬起手,指着蕾希亚高耸的酥胸。那里,是几乎所有人
形生命心脏跳动的地方。

  蕾希亚用左手捂住胸口,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是她,也是我。”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旅行?”阿库大着胆子问,从
她身上终于感受到芙洛泽拉存在的证据,让他多少有些不舍。

  蕾希亚摇了摇头,“我要顺着父母留在我血液中的指引,去寻找我该存在的
地方。阿库,希望今天之后,你依然会把龙的存在,当作一个传说。”

  阿库楞了一下,马上,他就明白了蕾希亚的意思,他郑重的点了点头,“为
了芙洛,我会保守这个秘密。”

  这世上一心想要探究神兽的势力数不胜数,即便是处于神兽顶层的龙,想必
也不愿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蕾希亚眼中的伤感渐渐消失,她再次昂起头时,冰蓝色的眼瞳里,已经充满
了锐利的目光,她十分恭敬地向雅拉蒙施了一礼,说,“希望,当轮回之纪到来,
吾主再临之时,我还有机会能再见到您。那么,我先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雅拉蒙抚摸着额头的印记,第三片叶子已经亮起,她点了点头,柔声说:
“永恒之弦的另一端,我会在那里为你祈福。”

  “谢谢。”蕾希亚微笑着说完,冰冷的寒风吹来,她就这样依附在那片寒风
之中,优雅的飞起,消失在清澈的蓝天中。

  雅拉蒙抬起头,凝视着蕾希亚远去的身影,一直到消失不见,她依然盯着那
片空荡荡的天空。

  “你……在看什么?”阿库不解的问。

  “我在看,一段即将被弹奏的命运之音。”

  “那是什么?”

  雅拉蒙闭上双眼,眼前的黑暗明亮起来,滑过一幕幕凌乱的画面。

  咆哮的兽灵架起了巨大的投石车,在飞舞的石块中冲向了高耸的城墙;惊慌
的人类在领袖的指挥下一波一波的放箭,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几乎溢出来的杀意;
越来越多的兽灵尸体堆积在城墙前,冰封的城墙依旧坚固;人类的士兵恐惧的抬
起头,望向天空,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令人心跳几乎停止的恐怖嘶
吼声中,骑着亚龙和巨鹰的飞空骑士被寒冷的冰雾喷中,摔碎成凄惨的粉末。

  最后一幅画面,是双眼充满了仇恨的巨龙,将冰岩城的中心化为了一片冰湖
……

  她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那是芙洛泽拉的意志,那个被遗弃的少女,第一
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任性。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阿库疑惑的追问着。

  雅拉蒙睁开了眼,笑了笑,“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可能发生的未来而
已。”

               (二十三)

  “雅拉蒙,如果那些传说都是真的,咱们将来是不是还有可能见到独角兽?”

  “嗯……有可能。不过,对方并不是好脾气的绅士,你可不要太失望才行。”

  “我只是有个问题很好奇而已。都说独角兽只会亲近纯洁的处女,那……那
要是他们后来结合了呢?少女还算不算纯洁呢?不算的话,独角兽岂不都是些始
乱终弃的大色狼?”

  “阿库,你这样问,可是会被杀死的哦。”

  “传说里都是这么说的嘛。”

  “传说只是传说,里面的真实,大多被扭曲了。与其去问,不如在你遇到的
时候,用你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真正的确认。”

  “哦……对了,芙洛和蕾希亚,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你说要对我讲她的事情,
可你解释了那么多,我还是没太明白。”

  “既然你不太明白,那你只要记住,她们的确是一体的,这就够了。每个人
心中都有一个碰触不到的自我,也许,有一天你心底的那个自己也会跑出来,对
你自我介绍一下哦。”

  “喂喂……不要吓我。怪可怕的。那我就不懂了,为什么蕾希亚和芙洛的差
别会那么大。你知道我问的不是外貌,外貌的问题你解释什么是幻化的时候我已
经懂了。我说的是……呃……性格。对,性格。”

  “嗯……人们总是错以为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其实,仅仅是力量的变化,就
已经足以让一个生命发生彻底的转换。她还是那个她,只不过,当她意识到真正
的自我,重新回到神兽的立场之后,你很难要求她继续对卑微的生命保持平等的
观念。”

  “呃……你能不能说的更简单一些?”

  “阿库,你是个善良的人吧?”

  “啊,你突然这么说,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那,你会在踩到小虫的时候,对他们感到抱歉吗?”

  “我……”

  “我想,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旅行,本来就是成长的过程。”

  “雅拉蒙。”

  “什么?”

  “能和你一起旅行,真是太好了。”

  “嗯,谢谢。”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蕾希亚会对你那么尊敬了吗?你看我都这么诚心
的夸赞你了。”

  “不行。那是秘密。”

  “告诉我吧……求你了。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不、行。”

  “拜托,说一点就好。”

  “不行。”

  轻快的声音在不断地重复中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也许,下一段旅程的故事,已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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